“母妃说,莫怕,母女两只要还活着,便是极好的。父皇一纸令下,名为静养,实为禁足。母妃很小心,吃的饭,用的水,都要一一探过。她怕,怕最后连我都保不住。”
“我受够了那种草木皆兵的日子,一心离宫。终于有一天,母妃病重将死,上请父皇才得以许我离宫,来柳庄居住。母妃走的时候,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,唯有那一句不许报仇。”
“我孤身一人,报什么仇?拿什么报仇?也不过是空余一腔恨,寥寥度余生罢了!偏生的遇见此生的冤家。若是不相遇,自是不相许。若是不相许,何来空相忆?”
兰景辉一声低喝,“你说够没有?已然是过往尘烟,还要旧事重提作甚?”
夕凉笑了笑,泪水滑落唇边,略显迟滞的眸,一动不动的锁定在院子里那个身子轻颤的男儿身上。她看见他身上的划痕,视线渐渐的模糊,心也渐渐的静如止水。
“因为我怕,会连最后的爱与恨都忘得干干净净。不记得母妃,不记得……你!”她哽咽了一下,手指依旧在琴弦上拨动,越来越急,“你,还会是当年的景哥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