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世纪的古老黑话,只有神庙街区还有人讲讲,甚至可以说,唯独巴伯还能讲得地道。他要是没讲“这里卡”,德纳第也绝认不出来,因为他完全改变了声调。
这时,第三个人接口道:“急什么,再等一等。怎么能断定他不需要我们呢?”
这句话是正常的法语,德纳第听出是蒙巴纳斯讲的。蒙巴纳斯的高雅之处,就是能听懂各种黑话,而他却不讲任何一种。
第四个人没有开口,但是那宽阔的双肩却将他暴露了,德纳第一眼就看出那是海口。
勃吕戎始终压低声音,但是有几分激烈地反驳道:“你跟我们胡嘞什么?地毯商很可能没有抽好筋。这行道他不懂,怎么的!扯鼻涕虫,割安扒肤,好改编一条麻筋,给重门打脚手洞,接连法票,改编豆荚,割硬家伙,将麻筋吊到外面去,隐身,变脸,必须油一点!老家伙干不来,他不懂这一套!”[5]
巴伯始终像蒲拉叶和卡尔图什那样,讲一口规范的古典黑话,而勃吕戎则大胆突破创新,使用一种色彩鲜明的新奇黑话,两者的差异,就好像拉辛的语言同安德烈·舍尼埃的语言相比。巴伯补充道:“你诺格地毯商在楼梯就炒了栗子。非得有点道行不可。他还是小把戏。他让人套上笼头了,上了老警的当,甚至上了套乡亲的小探的当。竖起配搭儿,蒙巴纳斯,学校里哗哗的罗筛,你听见了吧?那些枝条你也看见了。算了,他跌了跤。要拉二十条缰绳才能了事。我并不塌,我可不是塌夫,这谁都鸽派。现在只能晒太阳,要不就得受人摆弄了。别埋怨了,跟我们格走吧,一道去抿一瓶老窖。”[6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