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医院,我被阻挡在亮着红灯的手术室,无数的手术同意书等着我签署。
那上面密密匝匝的后遗症刺痛着我的眼。
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名字签上去的。
坐在手术室的长椅上,焦灼火烧般烤着心脏,好似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烤了出来。
我来回踱步,左手用力攥紧右手,克制着身躯里连绵不绝的战栗。
额头抵靠在手术室的门板上,尽管极力控制,可无穷无尽的恐惧还是淹没过来。
我不敢想象失去妈妈是什么情形。
虽然她现在只是植物人,不能沟通交流,也失去意识,但只要她还有那一口气在,就是我人生最强的精神支柱。
十几岁的棠梨是妈宝女,不能失去妈妈的宠爱。
二十几岁的棠梨,依旧是妈宝女,可以为了妈妈披上铠甲,面对所有的人生荆棘。
如今我可以失去一切,唯独不能失去妈妈。
等待期间,我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,但我好像被隔离在真空里,全部心神都被手术室前的红灯吸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