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常饮燕,荏席之间,女多泪眼畏人,愁眉蹙黛。榭曰:“何故?”女曰:“恐不久睽别。”榭曰:“吾虽萍寄,得子亦忘归。子何言离意?”女曰:“事由阴数,不由人也。”
王召榭宴于宝墨殿,器皿陈设俱黑,亭下之乐亦然。杯行乐作,亦甚清婉,但不晓其曲耳。王命玄玉杯劝酒,曰:“至吾国者,古今止两人,汉有梅成,今有足下。愿得一篇,为异日佳话。”给笺。榭为诗曰:“基业祖来兴大舶,万里梯航惯为客。今年岁运顿衰零,中道偶然罹此厄。巨风迅急若追兵,千叠云阴如墨色。鱼龙吹浪洒面腥,全舟尽葬鱼龙宅。阴火连空紫焰飞,直疑浪与天相拍。鲸目光连半海红,鳌头波涌掀天白。桅樯倒折海底开,声若雷霆以分别。随我神助不沉沦,一板漂来此岸侧。君恩虽重赐宴频,无奈旅人自凄恻。引领乡原涕泪零,恨不此身生羽翼。”王览诗欣然,曰:“君诗甚好。无苦怀家,不久令归。虽不能羽翼,亦令君跨烟雾。”宴回,各人作□诗。女曰:“末句何相讥也?”榭亦不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