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向来自诩是个清醒理智的人,这份清醒理智隔绝了太多顾影自怜、自卑自叹。她从不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耻,这个社会要求女性太多的奉献和忍耐,学会自私反而是美德。
然而,过度的自私就成了防备。她以为防备是铜墙铁壁的盔甲,可以让自己刀枪不入、百毒不侵,但是忘却了防备的反面是作茧自缚。忘记了防备能做到的,坦诚亦然。
在和姜桓的婚姻里,一个躲避,一个防备,何来坦诚呢?姜尔说得对,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。为什么不像初相识的那个雨天,拿出足够的勇气面对?
倘若付出只换来一场惨淡,也不过是漫长人生路上的一场修行。自己有能力承担吗?有的,闵瑜知道,她有的。在纤弱的肉体之下,沉淀着一颗足够强大的心脏。
姜尔不知何时走了,座位前的半盏茶已然凉透了。闵瑜添了热水,重新沏了一壶,澄亮的茶汤滚入白瓷杯,霎时白烟蒸腾着清苦的余味。最后顺着喉头落入腹中,舌面上清苦散去回甘阵阵。
“喂,阿瑜!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。”姜桓接到闵瑜的电话,心里满是紧张。除此之外,他找不出闵瑜打电话给他的理由。
闵瑜嗓音有些艰涩,她听出姜桓的紧张,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“闵瑜?闵瑜?你在听吗?出什么事了?”姜桓的紧张更多一层,闵瑜甚至都听到了他起身时带动座椅的晃动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