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纳林把聂赫留朵夫领到某个房间里,大概是某法官的办公室。他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来。
“那么,是什么案子呢?”
“首先我要请求您,”聂赫留朵夫说,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插手这个案子。”
“这当然。那么……”
“我今天担任陪审员,我们判了一个女人服苦役,可她没有罪。我为这件事感到很难过。”
聂赫留朵夫自己也没料到,竟然脸红起来,说不下去了。
法纳林扫了他一眼,又垂下眼睛听着。
“真的吗?”他只是微含讥讽地问道。
“我们把一个无罪的女人判了罪,我希望对此案提出上诉,把它呈交给上级审法院。”
“呈交给枢密院。”法纳林纠正他说。
“我就是要求您承办这件事。”
聂赫留朵夫想赶快把这项最难启齿的谈判说完,因此马上便说:
“至于这件案子的酬谢费和开支,不管多少,全由我负担。”他说的时候脸红了。
“得啦,这事我们以后好商量。”律师说,同时宽厚地笑了笑,对他的缺乏经验表示抚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