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一干人脱了鞋子跟着宽子上了楼。饭送进去,都把耳朵贴到门上听。过了一会儿,里面有了响动。谁都听出来了,那不是人弄出来的声音。
砸开门一看,都呆了。
四五只半尺长的灰老鼠夺路而逃。
屋内的物件上布满了伴着鼠屎的尘埃。两只硕大的便桶立在墙角,里面有几坨风干了的粪便。一张土漆梳妆台上,有一镜、一梳、一只生了锈的口琴。墙角一张破烂的蜘蛛网里网着那架德国造的望远镜。曼丽只剩一个风干了的骨架躺在一张雕花的大床上。退了色的黄绸缎被子叫老鼠咬碎了,做了两个窝。
曼丽就这样告别了我们梁寨,长眠于寨子西北的黄沙岗里。恐惧随着曼丽的死消逝了,我们这才出顺了一口气。曼丽在我们的心中彻底变成了一个谜,她那间神秘的居室开始让我们神往了,我们总以为那里盛有一个谜底。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把一个聪慧、美丽的女人困在一个怪头怪脑的阁楼,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呢?
曼丽葬礼过后,寨子里的人大都去瞻仰了那个房间,看到的就是那么一些物件儿,都被擦拭过了。青年人免不了失望,有人问:“三奶奶还有什么遗物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