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杜阿道:“亲爱的皮罗多先生,你要是用得着我,尽管来,我可以帮你忙……”
“先生,希望你十一点钟到。”皮罗多说着,告辞了。
这第一批成绩使破产人有了勇气,可是精神并不安定。恢复名誉的念头大大扰乱了他的心绪,脸上的血色完全没有了,两眼无神,腮帮也陷下去了。他早上八点上班,下午四点下班,总得走过讲坛街,大氅还是出事那天穿的一件,而且穿得很小心,像穷排长爱惜他的军装一样。满头白发,脸色发青,神气虚忒忒的,沿着墙根像做贼的一般溜过去,因为他眼尖,远远看到熟人就躲开。但有些人硬把他拦住了说:
“朋友,大家都知道你的行事,觉得你们三个人太刻苦了。”
有的说:“不用急,银钱的伤口还是医得好的。”
有气无力的赛查有一天回答玛蒂法说:“不错,可是精神上的伤口是没法医的。”
一八二三年年初,开圣·马丁运河的事定局了,寺院区的地价马上飞涨。按照开河的计划,从前属于皮罗多而后来给杜·蒂埃买去的那块厂基,正好一割为二。杜·蒂埃要是能在限期以内交出土地,运河公司肯出惊人的高价收买。但赛查和包比诺订的租地合同使这笔买卖无法成交。银行家便到五钻石街来找包比诺。包比诺和杜·蒂埃固然毫无关系,但赛查丽纳的未婚夫对这个人有股说不出所以然的仇恨。一帆风顺的银行家偷过钱,暗里阴损赛查等等,包比诺一概不知,但他心里有个声音对他叫着:“这是一个逍遥法外的贼。”他看到杜·蒂埃就厌恶,当然不愿意跟他做交易,尤其那时眼看杜·蒂埃靠着从老东家手里抢来的东西发财,心里更气恼,因为玛特兰纳的地价也开始涨了,这是一八二七年上价钱达到最高峰的先兆。银行家一说明来意,包比诺便捺着火气,瞪着他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