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问他:“很少有人注意你匆匆而过的侧影,多孤独啊……你从自己所有的侧面中找到了什么?”
他平静地答道:“找到了自己,看见了自己的正面——这还不够吗?”
转眼间十几年过去,我的谋生之地也从杂志到了报社。几乎每年我都会与任老师见面,当彼此谈起文学、时世、近况,我感到时间是静止的——我认识他时他就是如此敏锐赤诚,现在还是如此,并且将永远如此下去。多么美好啊,永远的第二个二十岁!
却也会为他心痛。他的创造能量像瑰丽的焰火,渴望一片盛放的天空。但他没有领地和天空的管辖权,难以避免地,他会寄望领主们提供燃放点。但领主们总是另有安排——酒吧、商场、餐馆、霓虹灯……总之,任老师的大部分焰火只能躺在自己的笔下和心中。假如他不曾为说服领主们而奔走,会怎样?必有更多、更瑰丽的焰火被他默默造出。是的,必会如此。
聊完自己的近况,他会问我又写了什么。